麻将的功与过

文：张席敬

我妻子常这样评价我，说我是一个业余爱好特别广泛的人——喜欢唱歌、朗诵、打乒乓球；喜欢舞文弄墨、拍抖音短视频、做美篇相册还喜欢玩斗地主、打麻将。她说的确实一点不假，我算是个兴趣广泛、热爱生活之人，感觉大千世界有那么多的知识在等着我们去学，有那么多有趣的娱乐在等着我们去玩，只要不玩物丧志，健康多彩的业余生活能培养人良好的素质和乐观开朗的生活态度。比如我，总用彩镜看世界，觉得红尘之下天蓝水绿、山青水秀、乐趣多多，徜徉在丰富多彩的爱好中，哪有时间去怨天尤人和愁眉苦脸。

今天我就来聊聊我的爱好之一——麻将，这个中国独创的娱乐文化，谈谈它的功与过以及它带给我的喜与悲。

麻将之所以让无数人乐此不疲，主要是它具有大众化和偶然性的特性。它既简单易学又千变万化，人们总是不断出错，最后谁出错的次数少，把握的机会多，谁就是赢家。手中一副烂牌，只要你不气馁，可以胡牌；一副好牌，如果你麻痹大意，也可能不胡牌。这把牌没胡，下一把牌还有机会；上半场输了，下半场完全可以反败为胜，反之亦然。人生何尝不是如此，这些充满变数的跌宕起伏正是我们人生的缩影，而永不气馁的精神正是麻将文化的精髓所在。

我最早学打麻将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。那时工作和生活节奏比现在要慢得多，一到周末，我就去当时前妻的娘家住，闲暇之余常和前岳父母以及哥、姐们一起玩一种南昌麻将。她家兄弟姐妹众多，一到周末大家就欢聚一堂，茶余饭后往往是麻将桌上齐上阵。虽然是一家人，但玩牌时也动真格，一般是五毛钱一个子，逢年过节就提升到一元，一场下来输赢也有几十，上百元。每当我赢钱时，总会用赢来的钱买上一条“红塔山”或者“红梅”牌香烟送给输钱的长辈和哥姐。这样，通过麻将娱乐，更好地沟通了亲戚关系，感觉其乐融融。如今，时过境迁，我和他们已有三十多年未曾谋面，不知当年那些可爱的哥姐们今天是否还是从前的模样，那个熟悉的小院是否还会传出阵阵欢声和笑语。我祈祷早已去世多年的前岳父母在天堂一切安好，感激他们对我的关爱，让我度过了六年难忘的青春岁月。

到后来，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事业的忙碌，我麻将打得少了，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事业和家庭中。但是，闲暇之余，我还是会偶尔和同事、好友们以麻将为纽带在麻将桌上相聚，享受来自麻将桌上不断胡牌、自摸、杠开、精吊、冲关的乐趣。赢钱后赢者请客吃饭，这种近距离带来的亲和气氛、让老友们乐而忘返。

人说牌品如人品，看来确实不假，在麻将桌上，牌友们把各自的个性暴露无遗。我性格直、性子急，因而出牌比较随意且速度快，因此常成为麻将桌上的“书记”。好友其华，思维敏捷、做事脚踏实地，打麻将时就显现出深思熟虑、精明严谨的一面，很少出错牌和冒险，一切都按牌理来，因而他很少大起大落。好友老喻，沉稳老练、不苟言笑，打牌时也就鲜见到他情绪的变化，不管是抓到一副什么样的牌，从不喜形于色，令人深不可测，因此他常是赢家。恰恰相反，好友阿茅，他性格乐观开朗、豁达明快，从而成为麻将桌上的开心果。他抓的牌是好是歹别人一目了然，输了或者赢了他也从不在乎，总是笑呵呵的，真正享受着麻将带来的愉悦，他是我接触的麻友中最豪爽大度的一个。

好友老刘也是个麻将迷，退休之后还经常驾车来我们小区打牌，和他恩爱有加的妻子美萍经常是夫唱妇随，陪伴左右。她一边看牌一边给丈夫递烟端水，羡煞旁人。老刘性格直爽、火爆，打起牌来也是直来直去，如果接连摸不到好牌就火冒三丈，有时气得把牌摔得啪啪响，常常引来大家哄堂大笑，就这样，我们在笑声中把生活的压力感和疲倦感一扫而空。

后来，随着互联网的日益发展，我又跑到网上去玩棋牌游戏，时而斗地主，时而打麻将、下象棋，独特的平台给人不一样的感觉，也特别有意思。虽然不耍钱，但是为了能获得娱乐分数常去充值，这些平台也赚了我不少银子，我想，这也很合理，不然商家开发这个平台和软件图什么。如果你去麻将馆、卡拉OK厅去玩牌、唱歌，不是也要付出一笔不菲的费用吗？

最近几年我常回老家，因为家里有年迈的父亲需要看望和照料。在闲暇之余，我也常和家乡的亲友们摸上几回麻将。九江的麻将玩法和南昌的大不一样，只有红中是宝，自摸才能胡牌，因而显得更具有合理性和玩赏性，慢慢地我也爱上了这种家乡麻将。逢年过节，我家姐妹们都从全国各地回到老家陪父亲，其中最多的娱乐就是打麻将。兄弟姐妹在老家的房子里围坐一桌，手中搓着麻将，脚下烘着暖炉，心中装着亲情，顿感严冬不冷，胸中充满温馨与快乐。

父亲在世时也很喜欢打牌，不是麻将就是纸牌，就连坐在轮椅上，我们也陪他打牌玩。正是这种特有的娱乐方式陪伴着他的暮年，让他忘却了孤独、增强了交往、保持了思维、享受了快乐。所以，我们要感谢祖宗发明的麻将，它最大的功劳是让那些年迈的老人从中找到晚年的乐趣，这种乐趣是那么简单，又是如此真实，甚至让人匪夷所思。就像我父亲在生命的最后阶段那样，在他神情恍惚时的那一刻，脑子里，眼睛中全是麻将牌的影子，口里嘀咕的也是那些“九条”或者“二饼”，我们听后，先是大笑，然后泪湿双目，深知父亲往后的时日已经不多。

任何事物都有双重性，麻将也是如此，功过分明。我想说：小赌怡情、大赌伤身，玩麻将切不能玩得太大，否则就失去它娱乐的功能而纯粹成为一种赌博活动，既违法又害人害己。俗话说得好：十赌九输，那些从外地打工回家过年的农民工兄弟，辛苦一年挣回家过年的钱，很多人一夜之间输得精光，让人心痛。

我想忠告年轻人，玩麻将应该是老年人消磨时光的娱乐，年轻人应该以事业为重，尽量不要沾染，否则将或多或少地影响事业、家庭和身体。比如我，麻将带给我一些快乐的同时也给自己的事业也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，不然，花甲之年的我，事业也不会如此成绩寥寥、平庸不堪。这就是我今天写这篇文章的目的和意义所在。